见到那柄圣剑出鞘,感受到敌军天使长的杀意,阿撒兹勒随即站出来,护在我的面前,「住嘴,卡麦尔,挑战桑杨沙的权威,就是挑战我.地狱七君,阿撒兹勒的权威!」

    对面那关着头盔的天使长没有应答,只用手势让卡麦尔别再继续说话,旋即扬手抛出一个能量极强的白魔法。

    恶魔无法承受这种逆属X的攻击,若是真的被白魔法所伤,伤处将无法痊癒,就是路西斐尔老人家来了都救不了。他瞄准阿萨兹勒的心脏,看来是真心想致阿撒兹勒於Si地。

    我反手也对着卡麦尔放出黑魔法。「别这麽做!」我朝那名天使长大喊:「否则我会使用与你一样等级的黑魔术来伤害卡麦尔!」

    阿撒兹勒才想拔剑,卡麦尔就掀开天使长的面罩,露出他的真面目,「好啊,来打啊!」

    霎时,万物无声。

    N白金sE的细碎浏海,碧蓝似海的玻璃双眼,JiNg致高挺的鼻,无血sE的唇瓣;那是一张彷佛在照镜子般,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脸。这还是我第一次实际见到住在天国的另一半灵魂。

    我手中的魔力凝聚未受影响,阿撒兹勒却松了手,拔不出剑来,彷佛失了神,「是你,桑杨沙……」我可以理解他的心情,那个人真的长得和以前的我一模一样,就是现在的我,也早已受到魔界的气场所影响,不但个X有所改变,头发亦被习受的魔力浸染成黑sE。

    要阿撒兹勒去和对面的桑杨沙作战,就像是要他再一次去伤害那个他曾经後悔伤害的人。他曾与我立下约定,再也不会伤害我;我却不知道对面那个穿着铠甲的漂亮瓷人偶,到底算不算是「我」?

    必须在战场上和卡麦尔--还有「我自己」交战,使我心酸,难受。

    可更让我感到难受的,是站在对面战阵,那个身着一袭被打磨得发亮的银sE铠甲,一边凝聚着光系魔法,准备杀伤阿撒兹勒,同时却又双目流淌出血泪的,我自己。

    他对着阿撒兹勒的眼神没有敌视,也没有迷惘;他很清楚自己的职责,他必须攻击,否则耶和华不会容许他继续在天国里存在;他的眼里却又充满对阿撒兹勒的迷恋。讽刺的是,他始终喊不出阿撒兹勒的名字,因为他早已忘却这个不该存在他脑海中的男人。

    於是他一边流泪,一边喊着:「恶魔!我要代行万军之耶和华的权柄,杀了你!杀了你……」他手中凝聚的圣光,明显随着心绪的摆荡而忽明忽暗,於是他挽起剑花,快步杀向阿撒兹勒,连刺了好几下,速度极快;阿撒兹勒经过多次重铸,每次都有损灵魂,身手完全不b从前,立时负了伤。「呃、哈啊……!」

    一GU呛人的烧焦味扑鼻而来,源自阿撒兹勒流血的脚踝以及大腿。他苍白的皮肤被那把剑烫掉了好几处,底下血红sE的丝丝肌r0U暴露无遗。这把圣物对高阶恶魔犹有这般杀伤力,若是低阶恶魔被砍了一下,怕不是瞬间爆开来,看得人着实胆寒。命令「那个桑杨沙」握持这把剑来到冥府征战,耶和华那毫无容赦的心思也是可见一斑了。

    阿撒兹勒只懂得闪躲,从不还手。我在心里问他:「为什麽你不还手?」他在心里回答我:「他可以杀了我,但是……我绝对不可以杀Si他。他就是你,他和你有相同的脸,相同的灵魂。」

    对面的我心脏被卡麦尔束缚着,不能反抗;阿撒兹勒见到这样的我,舍不得动手。我从他们两人的脸上,看见相同的痛苦。

    原来,哪怕失去记忆的我,都还是Ai着阿撒兹勒的,就算他并不明白为什麽。

    我为阿撒兹勒与那大天使长之间的宿命感到悲戚。然而既是宿命,这样的相遇将会重复数千,数百遍,直到天国与地狱俱灭。

    都是因为对面的那个我,使得我的挚Ai不得不穷尽一生去躲避他,万Si无辞;都是因为对面的那个我,使得我与阿萨兹勒永远不得安生……「那个人」才是耶和华最大的武器,是缠绕在阿撒兹勒的灵魂上真正的枷锁;再这麽下去,没有任何人能得到真正的幸福。

    「倘若有人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,不让你实现你的梦想或是得到幸福,你可以用黑魔法来获得你所渴望的结果……黑魔法需要依附强大的力量与JiNg神。只要你能接受在使用完魔法以後,必然会造成何等惨剧的後果,你就能掌握它。」

    在向魔君初次请益黑魔法的造诣时,犹记入门课上,路西斐尔的导言如此说道:「使用黑魔法会产生不可逆X的改变,影响诸多未来。白魔法的JiNg髓与力量在於奉献,而黑魔法的根源--来自牺牲。『自我的』牺牲。」

    於是我将凝聚完魔力的阵法,对准了对面的那个桑杨沙。